“你看看,你看看!”赵伦将折子一推,气得抽搐,“真是越来越荒唐了!”
就连审批奏折,与将领议事也不避讳,随他任意出入不说,还任由他胡闹,中途随意便将李崇云拉出去,说起了风,要李崇云陪他放风筝。
李崇云竟然二话不说就陪他去了。
众人皆瞠目。
冯玉堂瞥了眼折子。折子上的猫猫狗狗,小鸟王八,肯定不是出自李崇云,那便是那位枕边人。
如今竟连最机密的折子也让他看了不说,还任由他涂鸦作画。
冯玉堂额头青筋凸起,骂了句“妖孽”。
赵伦拍案而起,“不行!我得去找殿下!”
冯玉堂冷笑,“自打那妖孽醒来,殿下便每日春宵苦短日高起。你现在去,殿下可还在温柔乡,哪有空理你。”
赵伦已然出了门,一路怒气冲冲冲到栖云轩也无人敢拦,可到了栖云轩门口,却畏缩了。
周冀不喜宫女贴身侍奉,李崇云便不让宫女和太监在栖云轩伺候,仅有一名叫六安的宫女看守炭火和饮食。
赵伦在门口徘徊半天,也还是没敢重进屋内,但又不甘这般离去,无奈只得跪在门前大喊:“殿下,赵伦有要事相告!”
等了许久,房门终于缓缓打开。
嬉笑声先入赵伦耳朵:“赵将军,这大清早的,到底有何要事啊?”
赵伦愕然抬头。这还是自打周冀醒来,他第一次这么近打量他。
那日他分明看到周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,腐烂焦肉白骨尽显,尤其是那支插在他眼中的白玉簪。
血顺着玉簪,一滴一滴,猩红刺目。
可如今,纯白无瑕的玉簪地簪在了他的头顶。
昔日受过的折磨痕迹,也从光洁如初的脸颊上觉察不到分毫。
赵伦喉结滚了滚。
心中的疑虑与宫中上下所有人一样——这起死回生的周冀,到底是人,是鬼?
“赵大哥,”周冀笑着蹲下身,托着下颌笑问,“你怕我?”
赵伦低下头,“不敢。”
“那怎么不抬头看我?”
赵伦硬着头皮抬起头,努力让自己笑得不显尴尬。
“赵大哥,你别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。”周冀抱膝蹲下,歪头笑道,“你家殿下昨夜吃酒吃多了些,又耍赖闹了一夜,这才刚睡下,你怕是喊不醒的。”
赵伦余光瞥见周冀锁骨上的紫红痕迹,刷地红了脸。
周冀捂嘴笑了半晌,站起身来,低头看着赵伦头顶,“赵大哥,我都替你演示一遍苦肉计如何使了,你就学成这样……也是,当年昭觉寺中,你要是有你家殿下半分机敏,也不会真以为我是民间女子。”
“你——”赵伦愕然抬头,这才终于看清眼前人的面目,“是你……居然是你!?”
“当然是我,你家殿下当初连我身份都猜出几分。他向来知道的比你多,想的也比你远,亏你居然大清早地要来提醒他当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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